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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风暴开始

  • 存活
  • 血月之影
  • 2019-08-25 07:48:52
第一章 风暴开始

“来,这边。”女人拉着孩子的手,将他带到了房间里。几支蜡烛静静地燃烧着,随着走路的微风而颤抖着。

“说真的,没必要在办生日宴会了吧?”孩子抑制自己将要弯曲的嘴唇,费力地说话,“我已经十五岁了,没必要再办生日宴会了。”

“十五岁又如何,你妈妈今年近四十了,还巴不得我们为她庆祝生日呢。”男人笑着说着,却发现女人正盯着自己,不由得苦笑了一下。

“哥哥,哥哥,快点把蜡烛吹灭吧,蜡油都快滴到蛋糕上了。”一旁的另一个小孩盯着眼前的蛋糕,时不时吞一下口水,似乎等不及了。
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男孩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,吹灭了蜡烛。

他又年长了一岁,向这个温馨家庭的顶梁柱又迈进了一步。

帕达尔地区,一座相当繁华的城市,城市的基础建设相当齐全。商业区繁华,工业区庞大,农业区也不甘示弱。数百万的人口使得在全国境内找不到第二座与它匹敌的城市。港口码头每日接待无数货轮,联通着个个国家的贸易航道。商人们争相在这里贸易,游客们费劲心思只是移民这里。他的国家几乎放任这个地区独自庞大,甚至同意这个地区组建自己的军队。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是生产线,强大的军队,有人曾戏称“如果某一天世界末日来了,那么帕达尔地区便是最后的净土吧。”

然而就是这样一座末日堡垒,在人的利益面前,不堪一击。

“快跑,带着孩子们走!”男人推倒衣柜挡住了门,和其它人一起将避难所的门堵死。

“爸爸,爸爸。”小男孩哭闹着,想要抓住他父亲。

女人咬紧牙齿,抱起男孩跑走了。

“你还等着干嘛!走啊!”男人又向另一位男孩吼到,“快点跟着你妈走啊!”

现在该怎么办?男孩不知道。门外响着枪声,人群乱作一团,爆炸声中夹杂着哭喊声,男孩只是站着,他无比希望这是一场梦,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做,梦就会醒过来,他就可以和弟弟一起跟着父亲为妈妈的生日做准备。

但是父亲的吼叫将他拉回了现实,“罗晓!你是个男人,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!所以你应该去跟着你妈妈,去保护她的安危!”

男孩惊醒了,他转身奔跑,远离了他的父亲,他跑着,眼泪止不住地流,使他看不清路,他撞到了人,他被人绊住了脚,但他仍旧跑着。

这座避难所有数条密道,用安全门加固着,只要走近任何一道门,就有可能活下去。

一部分人跑去了密道,也有一群人,在知道外面保护他们的军队悉数阵亡后,选择了拿起武器,与剩下的安保人员一起,为自己的生存做抗争。

罗晓跑着,找到了一个密道,跑进去,然后再也不东张西望,只是顺着路,一直跑下去。

国家之间开战了,帕达尔地区成了国家争夺的地点,昔日的繁华一去不返,剩下的,只是战火连天。

起初是贸易战,飞涨的物价,使老百姓苦不堪言;再后来是它国入侵,军队入驻,还没来得及完全撤退平民,佣兵们紧随其后;在国家思考如何应对这些难题时,一群平民拿起武器,他们是生活在社会底层是人们,因为飞涨的物价和自身的安危不再被保障,他们武装起自己,成了一个个亡命之徒,袭击军队,掠夺物资。

迫于压力,政府撤退了剩下的军队,带着所有等待撤离的平民,去往了安全的地区。

这座避难所里的人,就是最后等待撤离的平民。

而剩下的平民,则只能在这座化身战场的城市中生存。

罗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,但他累了,走了起了。

在这空无一人的隧道只行走。

走了也许有四十分钟,又或者一个小时,

他看到了洞口的亮光,他加快了脚步,冲出了洞口,而他的眼前空无一物。

没有军队的身影,没有先前逃命的人的身影,甚至没有建筑,这是一片草地。地上的草,一旁的树,说明着这里还是未开发地区。

妈妈,妈妈和弟弟在哪!

罗晓的脑子断线了,一瞬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

但他明白了,他和他的家人走散了,现在他孤身一人。

罗晓看向身后,一条长长的隧道,偶尔几盏应急灯闪烁着,使人知道这条隧道不至于深不见底。

绝对不能往回走,这个警告穿过他的大脑。往回走就死定了。

那么去哪呢?这里没有一座建筑,甚至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。

罗晓看向了太阳,现在是黄昏了,太阳一点一点地退下去,将天空染成一片赤红。

那是西方,向那走的话,应该就是郊区以外。

但是如果往反方向走,那就是东方,是市中心的方向。

罗晓明白了,向着市中心走去......

去市中心是方向就可以找到城市,

找到城市的话就可以......

就可以干嘛?那里没有救援,被轰炸的城市连食物和水都难易保证,还有敌国的军队在那里,去城市干嘛。

罗晓停下了脚步。

去郊区的话,说不定可以找到村庄,有村庄就有农田,或许还有一些蔬菜,虽然没有人,但还有活着的希望。

罗晓转身,走向了太阳的方向。

太阳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缩到地平线以下。

天黑了,他已经不能在走了,他看不到任何东西,如果这时候有建筑在附近,他一定会错过的。

他找到了一棵树,蜷缩在树下,他希望这是个梦,睡着了梦就醒了。

黑夜到来,他早就睡着了,在梦里,他见到了他的家人,他们一家坐在桌边,为母亲庆祝生日。

太阳升起来了,照亮了陆地,温暖了罗晓的身体。

这一个晚上他并没有睡好,寒冷使他发抖惊醒。

他几乎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,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体温。

他站了起来,抖了抖身子。

他看到了一个山坡,那里有点高,爬上去就可以看清楚周围有什么。

他费力地爬上了山坡,放眼望去,一座村庄!

那座村庄遭到了攻击,有些建筑物还是残缺的,但是罗晓的身体已经不能让他做出其它选择,他下了山,走向了村庄。

这是一座普通的村庄,原本应该是这样,但现在村门口拉了铁丝网,放了水泥椎。还有一辆报废的装甲车放在离村门口不远的地方,地上一地的尸体,有军人的,有农民的,甚至连小孩的都有。

如果有人说他见到尸体时没有呕吐感,那绝对是谎话,一具暴露在阳光下的尸体,散发的臭气足以令人恶心,那一堆又如何?

罗晓忍不住了,他想呕吐,但他的胃里根本没有东西让他吐出来,他强忍着,走进了村庄。

村子里有没有人?罗晓不知道,但他也不打算呼喊着,看看有没有人,持续一天的运动,使他根本没力气去呼喊。

他找到了一间保存完整的屋子,屋主人走的时候没来得及锁门,这也使得罗晓有机会走进去寻找食物。

这间屋子不大,但生活设备齐全,电视,冰箱,床这些都有,虽然都用旧了,但是保持完好。

罗晓径直走向了冰箱,拉开门,什么都没有,这里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。再去厨房,连口锅都没剩。

出门,去找其它屋子,被洗劫一空;再出门,找屋子,被洗劫......

最后,罗晓找到了,可以补充能量的东西――一只粘在粘鼠板上的老鼠。

个体很大,没有臭味,可能是前不久才粘上去的。

罗晓看看这只老鼠,再看看手里的一把折叠小刀――这是他搜索时找到的。

罗晓知道,这里也许什么吃的都不剩了,这只老鼠就是他的午餐,说不定还是最后的午餐;但他也同样知道,只有吃下这种老鼠,他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。

拿起粘鼠板,他要找个地方来处理这只老鼠。

找来打火机和木头,点燃木头,堆出一堆火。

他拿起小刀,刺进老鼠的皮肤下,尽量挨着肌肉,将老鼠从粘鼠板上剥下来。再用小刀把皮全部剥掉。用刀切开老鼠的腹部,再用手将内脏掏出来,最后用刀插在老鼠的骨头间,固定好,放在火上烤。

这绝对是罗晓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烧烤,也是他第一次吃老鼠,更是第一次觉得老鼠好吃。

吃完烤老鼠,用打水井洗手喝水。

一只老鼠不足以他填饱肚子,但吃下老鼠的些许充实感,使他知道他还能活下去。

罗晓继续在村里寻找:用地上的石头砸开了屋子窗户,用修理厂的撬棍撬开房门。罗晓绝对不是一个顽皮的孩子,他一直都很听父母的话,而如今的他只能用各种粗暴是手段去搜索,去寻找自己活下去的机会。

在他找到的背包里,东西一点一点多了起来,饼干,薯片,水瓶,手电筒,小刀......

他寻找了每一处可能有物资的地方,便利店,诊所,银行,警察局,他去往了每一个他本不应该去,也从未去过的地点。他仿若一个小偷,未经他人的允许就擅自拿走了他人的东西。

最后,他找到了足以塞满他背包的物资,甚至从警察局里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上拿到了手枪。

它很沉,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,这把手枪的重量不可能一只手拿稳。拿出手枪里的弹匣,只有几发子弹,但有什么关系呢?罗晓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去开枪。

他在村庄里搜索了一天,现在已经黄昏了,村子里早就失去了电力,他必须赶在太阳下山前找到睡觉的地方。

他随便找了一间屋子,进入房间后,关门关窗,拿出饼干当做自己的晚餐。

期待这不是自己最后晚餐的同时,他打开背包,点清自己找到的物资,数十包饼干,五瓶矿泉水,创可贴,消炎药,绑带,矿泉水还有不少,但是他拿了五瓶,原本他背了十多瓶,但是太重了,不得不丢下许多。

“手枪里只有四发子弹。”罗晓自言自语,随后这个世界重归安静。他后悔自己说话了,现在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安静,而他自己又是孤独一人,这很恐怖。

等待暗夜的降落,罗晓躺到了床上,闭上眼睛。

今天晚上,他睡了一场好觉。

早上了,罗晓赖床到了很晚,没人来叫他起床,直到他自己想起自己孤身一人。

起床,拿几块饼干当早餐,喝水,他又开始了一天的寻找。他期待着自己找到一个活人,至少让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。

寻找了整整一天,他撬开了数不清的房门,他的期待早已化为乌有。

回到自己庇护所的路上,一点动静吸引到了他。

那绝对不是风吹动纸发出的声音。

这一天他听到了无数声响,调查源头,不是风吹动纸张,就是老鼠。

而这一次的完全不同。

是人吗?是军队的人还是平民?

罗晓拿出了手枪,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但至少要保护好自己。

声音是从小巷子里传来的,罗晓慢慢地前进着,在角落里的纸箱里有动静。

罗晓屏住呼吸,拉开纸箱一看究竟。

一只狗,一只受伤的狗,很瘦弱,可能已经有几天没吃东西了,后腿受了伤,血结成了疤,但行走是不可能的了。

那么,现在该怎么办?

它受伤了,还很虚弱,是冒着浪费资源的风险去救它,还是干脆杀了它作为食物?

罗晓始终没有放下手里的枪,他看着狗,狗也看着他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要看着我啊!”他忍不住了,他叫了出来,“你想活下去,但你活不下去的!”他几乎哭出了声,“但是为什么你不愿意闭上眼睛去死了,为什么要将选择交给我啊!”

罗晓曾将一只死老鼠剥皮,而现在,要他去终结一条命,这很难,即使要做的事只是动动手指。

罗晓不知道那一天的晚上,他是如何度过的,说真的,他也不愿意去回忆。

因为那时候,他考虑的应该只是自己怎么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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